吃肉的植物爬山虎(我的俄罗斯岁月 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 丛林生活之库兹涅佐夫)

爱生活的丸子

我的俄罗斯岁月 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 丛林生活之库兹涅佐夫!第二十六章 丛林生活之库兹涅佐夫

在雪天结束后,采伐队的爬山虎拖拉机全体出动去清理通往我们被困的那个货场的路上积雪。在日夜不停地工作了3天后,路上的雪都被清理掉了,然后我和林哥,娜塔莎以及巴沙、沃娃、瓦尼亚这六位难兄难弟们又再一次去了那个货场,花了三天时间把剩下的木材全部造完了。

2月5号的这天晚上,我和林哥吃完晚饭坐在瓦罐房里休息,这时开门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王晓光。我非常惊喜,也许是好久不见了,我上前拥抱他。他可能被我突然迎面而来的满满的热情给惊讶到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身子还往旁边躲,也许是我们本就不是关系特别好的缘故,他在刻意与我保持距离。与王晓光一起来的还有宋伟,他们是接我和林哥回伊曼过年的。公司去山上的这些人中,就属我和林哥离他们最近,其余的人都非常远。我和林哥几乎什么都没带就坐上车和他们一起回去了,因为很快我们就会回来。

晚上吉普车在森林中穿行,外面一片漆黑,但是在汽车的灯光照射下,还是可以隐约看到森林中的皑皑白雪。在走了2个小时候后,车开出了森林,来到了沥青路面,我知道,在进了森林2个来月后,我终于再一次来到了“人间”!

到了伊曼后,张子勇在家里上网,屋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大家要不就是去了山上,要不就是去了纳霍德卡港口,而宋伟、王晓光和张子勇则奔波往返于烈索。此时金峰已经回国内过年了,他已经失去了实际的权利,国外事务基本上都是由新来的董事长助理林轩全权负责,而金峰在几个月后彻底成了一个闲人。

我没顾得上休息就从张子勇手上抢来电脑,登上QQ,本以为会有很多人找我,可是打开QQ后,只有几个群的头像在闪动,却无一个朋友找我,这让我心里十分难受。然后我发现李丹在线,就给她发信息写道:“你好李丹,好久没有联系了,过得怎么样啊?”五分钟后,李丹的头像开始跳动:“你好啊米宏!你从山上回来了吗?”

“你知道我的真名?好厉害!是的我刚刚进屋。”

“呵呵,我说过,我神通广大的,你还不信!没少遭罪吧?”

“确实,条件太苦了”

“呵呵,这次回来多久啊?好好休息下,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吧!”

“嗯,明天整一只乌龟好好补补!哈哈!”

“天呢!还整只乌龟!山上很冷吧?你家里人都好吗?”

“是挺冷的,呃,说到家里人,我还没来得及给家里人打电话!”

“那你快去打吧!我也要去休息了,晚安!”

“晚安!”

在与李丹道了晚安后,我拨通了家里的座机,是母亲接的电话,她已经躺下了,准备睡觉了。国内时间7点多,冬天农村人休息的早。母亲和我聊了半个多小时,多是问了我在山上的生活,还说村子里和我同龄的小伙子们,很多都结婚了,就剩下和我一样去外面工作的人,还没有结婚。

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她是想催我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但是我目前的处境很难堪,身在异国他乡不说,还在深山老林里,根本就没有机会找女朋友。所以我也没有过多在意,眼下我打算好好过个春节,然后回到山上继续工作,练好口语。

在躺到床上,钻进被窝的那一刻,我感到非常的舒服,山上的床都是硬板通铺,虽然下面铺了两张床垫子,但是床垫子下面就是冰,而且屋里烧的炉子一会儿热,一会儿又冷了,很折腾人。虽然这儿的床不怎么好,被褥也脏,大伙儿轮着盖,但是这毕竟是楼房里面,24小时暖气,想洗澡就洗澡,想看电视就可以看电视,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就像在天堂一般!

那晚我睡得很香,夜里醒来一次,以为自己还在山上,还打了睡在我旁边的张子勇一下,以为他是调皮的沃娃在捣鬼。

“干嘚儿啊?”

“呃,哦,不干嘚儿!睡吧!”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起床了,在山上习惯早起了,还有这天是除夕,当然要早起了。我来到客厅,看见林哥还在上网,原来他夜里一直没有睡,而是在上网。然后我去了厨房想做早饭,但是发现他们依旧是不吃早饭的。只有米和面粉,土豆,鸡蛋。我在老家时,每年除夕的早上起来都是吃酸菜馅饺子的,可是这儿哪里有饺子啊!于是我做了粥,和面烙了十张饼,又从冰箱里找来了咸菜,做好早饭我叫他们起来吃。

“呀?!今天有早饭吃啊!”张子勇睡眼松弛地说道。

王晓光刷着牙来到厨房看我做饭,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说道:“油饼味,真香啊!米沙的手艺不错啊!你看这小饼儿烙的!”

吃过早饭,林哥去睡觉了,宋伟和王晓光,张子勇去了厕所,今天他们要去报账。我打开电视机,放着电视剧,然后坐下来上网。桌子上有瓜子,我边吃瓜子边玩电脑,又见沙发上放着苹果和鸭梨,橘子等水果,就吃了起来,我在山上2个月了,是一点水果都没见着,更别说瓜子了!

中午我和林哥吃了点早上剩下的饼和粥,给宋伟打电话,他说他们还要晚点回来,在被俄方老板骂呢。

下午3点多时,他们三个人灰头土脸地回来了,看来是被老头儿给骂惨了,说好了等他们回来买菜,可是他们挨了一天骂,哪里还有心情吃饭了,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吱声。于是我问宋伟要了2000卢布的伙食费后去了商店。因为这天是除夕夜,一定要有年夜饭的,不管有多难,我都要给大家做一顿像样的年夜饭。

那时我还不是很会做饭,就会炒个菜,炖个汤,烙饼是我最拿手的高难度的手艺了。在秋古的时候和老杨、李军他们一起包过饺子,但不是很精通。

在商店我买了一些俄式沙拉罐头和沙拉酱、香肠、俄式饺子、大头菜、黄瓜和西红柿、洋葱、彩椒、还有一条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冻海鱼、以及一瓶伏特加和一大塑料瓶啤酒,还买了一些俄式糖果,果汁。因为我觉得今天毕竟是除夕,虽然他们被骂得狗血喷头,但还是要有个过年的样子。

回来后,他们几个人睡觉的睡觉,看电视的看电视,林哥在上网。我把鱼放在温水里解冻,就着手开始做年夜饭了。

我先是在厨房里寻找所有我能用上的食材,然后把他们集中在地上。从冰箱里找出了一大块猪肉,又在阳台找到了娃娃菜,还有蒜薹、香菜、西葫芦,这几样肯定是他们在中国菜市场买到的,在俄罗斯的超市是见不到的。我又在橱柜里翻出了粉条,木耳、宽粉和粉丝,还有花生米,这让我着实开心。

我在地上清点好食材后,就开始做饭了。首先,我把米饭煮上,然后洗菜,烧水泡粉丝和粉条、宽粉。

在切好炒菜用的猪肉后,我把蔬菜也切好,这时鱼也解冻好了,然后我用炖鲫鱼的方式把买来的海鱼炖上了。之后我切了白菜,和猪肉粉条一起炖上,又和了面在锅上贴了一圈锅贴,这个是跟父亲学的。

接着我开始拌沙拉,这个很简单,把装着玉米粒的罐头盒打开,玉米倒进盘子,再切些香肠丁、黄瓜丁、西红柿丁、洋葱丁,淋上沙拉酱就算OK。

等鱼和炖菜都快好了的时候,我用水壶先把煮饺子用的水烧开,准备一会儿把鱼盛出来后就煮饺子,之后我开始炒菜了。

“这才像个过年的样子嘛!”王晓光走进厨房,看我忙活着。

“这么多硬菜啊!我都,我都好久,嗯!我都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多菜了!”林哥走进来,抓了几粒花生,往嘴里扔了一粒,结果掉在了地上,又扔一粒又掉在了地上。张子勇和宋伟睡了两个小时也起来了,围过来开酒开果汁。

把鱼盛出来后,我开始煮饺子。俄式饺子圆圆的,一般是纯肉馅,里面有点洋葱,味道也很不错,是俄罗斯人餐桌上的家常美食。

“今天是大年三十儿,没有包饺子,这袋俄式饺子我们就凑合着吃吧”我说道。

“挺尿性了!你要是不做,我们连年夜饭都吃不上。”宋伟说道。

在所有菜都做好后,我们5个人围坐了下来。

王晓光站起来,用手指着桌上的菜说道:“这也太丰盛了,我来点点,这是啥鱼啊?一个,猪肉白菜炖粉条加上这个面皮叫啥?”

“锅贴”我说道。

“啊对,锅贴,两个菜,香肠、花生、沙拉、蒜薹炒肉、西葫芦炒肉、凉拌黄瓜粉丝、西红柿炒鸡蛋、爆炒大头菜、青椒炒肉、还有炒粉皮呢?!12个菜!太硬气了”王晓光咋咋呼呼地说道。

“还有饺子”宋伟说道,把盛好的饺子放在桌子上。

“来吧,还等啥呢,来把酒都倒上吧”张子勇说道,然后给每个人发酒杯。

“今天谁讲两句啊?这里林哥最大,林哥来!”宋伟说道。

“我不来,我吃就好了”林哥早已经开吃了,嘴里吸溜吸溜地吃着粉条。

“来吧林哥,就你了,来吧!”我说道。

林哥把嘴里的菜咽了进去,然后端起面前的啤酒说道:“来吧,过来啦,过年好!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大家一起碰杯。

“哎,别提了,今天可让老头子给骂惨了!”宋伟喝了口白酒,放下酒杯,无奈地说道。

王晓光吃了口鱼,用手把嘴里的鱼刺取出,又夹了一口鱼,说道:“还他妈的说要干死我们!”

“啊???那是拥护啥呀?”我非常震惊,都要出人命了,就赶紧问道。

“说我们费用太多了,这些都是必要的开销啊!也没乱花啊!”王晓光说道。

张子勇吃了口饺子,又夹了一粒花生米再放在手上,搓掉皮,把花生扔进了嘴里,说道:“我听那个林轩说,老头没事就骂人,咬牙切齿的,动不动就说要干死谁!”

“我草!那他妈的!”林哥说道。

“哎哎哎,行了,别提那个老东西了,大过年的,咱们喝咱们的!馋死那个老逼灯!”宋伟说道。

吃过晚饭后,我和宋伟、张子勇一起把桌子收拾了,王晓光从厕所里走出来,抢着洗碗。在大伙忙活完后,就都坐到沙发上去看春晚了。我去给家里打电话,母亲和父亲早已经吃过了年夜饭,弟弟这时还在叶卡捷琳堡,也是在国外过的年。开始和母亲聊天的时候,她挺高兴的,后来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她听我讲了在林子里的艰苦生活,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且今天又是春节,她和父亲两个人的年夜饭甚至都比我做的这顿“年夜饭”强百倍!

我嘴很笨,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母亲,后来父亲在后面说,大过年的不要在大儿子面前哭,母亲止住了哭泣,我们还约定,一会儿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再给他们打电话拜年。

2008年春晚确实很好看,所有的小品都很出彩,唯独赵本山、宋丹丹和刘流的《奥运火炬手》不是很搞笑。我们边看节目边吃着桌子上的零食和糖果,兄弟们在一起,过年的气氛也一点不比在国内时差,只是少了些什么,毕竟这里不是“家”!

在新年钟声敲响时,大家都在给家里打电话,可是这个时候谁都拨不出去了,因为国内的同胞们也都在打电话祝贺新年,我们在国外,本身信号就不好,赶上过年就更打不过去,我试了10几次,都没能打过去,我知道母亲在等着我。我的是联通卡,可以直接拨号,因为这里离中国虎林很近,平时是有2格信号的,可是现在这2格的信号是一点都不给力了。打到最后我那摩托罗拉L6开始嗡嗡嗡的响个不停,还剧烈地震动,好像要爆炸了一样,关机也没反应,最后把电池扣掉才不震动了,我也最终没能拨通母亲的电话。

大年初一,那个俄罗斯司机送我和林哥回林子里了。到驻地已经是中午了,大家都吃完了,我们三个人去食堂吃饭,今天竟然吃的是我最不喜欢豆瓣汤,这汤的味道让我想起了老家大黑猪最喜欢吃的猪食,而热菜也是我不爱吃的荞麦饭。

在驻地工作了3天后,我和林哥被派到了另一个叫做库兹涅佐夫的采伐队,因为这里的队长的姓氏是库兹涅佐夫,他的名字叫做谢廖沙。

库兹涅佐夫采伐队一共有5个瓦罐房,我和林哥与谢廖沙还有伐木工巴沙、安德烈、萨沙、住在一个屋子里。这里的检测员是一个胖女人,叫做玛莎,她35岁左右,很矮很胖,灰褐色的头发,无论用俄罗斯人的审美标准,还是中国人的审美标准来评价,她都是不是漂亮的女人,而且她很少笑,给人的感觉很冷,冷到让人不寒而栗。她的丈夫瓦洛佳是配合我们的油锯工,我们划线后,他来锯木材。瓦洛佳的个头比他老婆还矮,最多只有1.5米,像个孩子一样,但很壮实,同样也是话不多。

这里的菲斯手廖莎是个十足的酒鬼,虽然他对菲斯很熟练,但是大多时候都会喝多。所以经常会因为他醉酒而耽搁工作进度。

驻地位于一个林中空地,这里地势平坦,四周树木不高,且稀疏。旁边一条小河蜿蜒流过,河宽3米左右,在把表面的冰凿开后,冰下面的水流湍急,舀上来的水清澈纯净。

开始这里做饭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儿,后来换成了一个女厨师,这女人的名字时间久了,我早已经忘记了名字。食堂做的饭和彼得洛夫的饭差不多,都很糟糕,不过彼得洛夫好歹会偶尔炸一次馅饼,这里基本上见不到馅饼。

采伐队队长谢廖沙是个40多岁的胖子,说到胖,他并不是很胖,应该是很壮实,又胖又壮,面相看似比较凶悍,嘴上胡子不长,但看起来很硬,犹如钢针一般,像极了一头小老虎,不过人却很温和,和我们交流起来,经常嘻嘻哈哈的,还很爱开玩笑。一会儿拿出来个鹿角给我们看,一会儿又拿出来挖到的人参向我们展示,总之谢廖沙蛮有趣的一个人。

这里配合我和林哥工作的还有一个老头科里亚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做谢尔盖。他俩被我戏称为“哼哈二将”!因为此二人及其懒惰,我和林哥已经把木材画好了等他们,可半天也不见他们动地方,坐在篝火旁抽着最廉价的香烟,烤着火,一叫他们一哼唧“一会儿就好!”、“马上就来!”、“着啥急嘛,还没世界末日呢!”。

而且他俩的工作能力也不高,一根木头要锯很久,锯得慢还老赖锯不好,锯不了几根木头就骂骂咧咧地坐下来搓链条。等好不容易起来干活了,干不多一会儿又去烤火抽烟了。林哥最受不了他们消极怠工了,老是催促我去叫他们起来干活,时间久了,我也烦得不行,到后来林哥干脆就不让我叫他们两个人了,因为他已经被“哼哈二将”干败了,被他们的“佛性”彻底征服了!

巴沙、安德烈、萨沙这仨人白天基本见不到他们,因为他们不在货场,而是进林子里伐木,就是被我们称作“最勇敢的伐木工”。安德烈是个俄罗斯族中年人,话不多,吃完饭就坐下来一言不发,看着大伙儿聊天,偶尔会插几句。

萨沙比较特别,30多岁的样子,他是具有中亚血统的混血人,他妈妈是哈萨克斯坦人,祖父是塔塔尔人,而他的祖母却是科米人,总之他的血统很复杂。他这个人时而欢快,时而沉默,工作起来一丝不苟,头发也总是梳的很漂亮。萨沙平时不怎么和我说话,他人还是比较随和的。

巴沙是个乌克兰族人,个子很高,长的白白净净的,是个典型的帅哥,而且人也很好,不像费斯手廖莎那样总是不友好,怪话很多,在我刚刚来的时候,还经常凶我。巴沙每次吃完饭都会拿一个硕大的黄色缸子,倒上满满一杯甜茶坐下来喝。那个缸子估计能装一斤到一斤半的水,而我的塑料杯子很小,倒一次茶总是觉得不够喝。

巴沙人很年轻,除了伐木工的职业,他还是个猎人。一次他吃完饭后给我展示他的猎枪和子弹,他的子弹分为两种,一种是打出去后弹道有亮光的,一种是没有亮光的。他说昨天他伐木的时候发现了一头熊在一棵高高的青杨上冬眠,下午就要去打这头熊。

“林哥,他们下午要去打熊!”我说道。

“啊?真的?咋打啊?”

“用猎枪吧!”

“这个时候熊都冬眠了吧,在树上,怎么上去打啊?”

“不知道啊,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啊?”

“看情况吧,别再被熊瞎子给舔了!”

下午,我们干活到3点多时,就看队长谢廖沙和巴沙他们坐上一台爬山虎走了,我和林哥赶紧放下手上的活,连跑带颠地在后面跟着。

眼见爬山虎向北面的一座小山上爬去, 我有些犹豫,因为眼前这座山有点陡,我不是很愿意爬。林哥却坚持要爬,没办法,我也只能跟着了。

这山很虽然不是特别陡,不过爬山虎爬的很吃力,冒出许多黑烟,我和林哥在后面跟着,突然爬山虎后面的铁挡板刮到了一棵细细的白松,这一刮的力道很大,小树迅速地向后倒去,林哥并没有看见,眼见白松向林哥的头上敲来,我大喊了一声“小心!”。林哥一愣,看向我,当他明白前面有树向自己砸来时已经晚了,小树已经倒地。幸亏是歪了,没有砸到他,只是树枝把他的羽绒服刮破了一些,不然要出大事了!小树虽细,但要是砸在人的头上,那结果非死即伤。

一场虚惊过去后,我们也爬过了小山。站在山顶上,可以看见,这座小山和四周的山将中间围成了一个不大的盆地,盆底地势平坦,树木不甚茂密,大概在盆底中央的位置矗立着一棵很高的青杨,而科斯佳他们停在了距离青杨50米左右的位置。在树干靠近顶部的位置可以看见一个很明显的树洞,那一定就是熊窝。

巴沙拎着油锯走了过去,他先观察了树的形状,在确定树倒后的方向后,他拽着了油锯开始伐木。在锯了20分钟后,熊被油锯的噪音吵醒了,探出头来向下查看,突然“哄”的一声,那颗青杨砰然倒地,然后“嗷”地一声传来了熊的惨叫,紧接着巴沙捡起地上的猎枪,朝着熊的身体开了三枪后,熊乱抓的爪子慢慢地不再动了。大伙又等了10分钟,在熊彻底死透了后他们才走过去。人们把熊捆在爬山虎后面的铁挡板上,又把那颗青杨也拖走了。

被打死的是头年轻的雌性黑熊,个头不是很大,可以看见脖子下面的V字形白毛。熊被拖回驻地后,放在了厨房的旁边,我伸手摸了一下熊的身体,却粘了一手熊血。

晚饭过后,回到瓦罐房,我对林哥说想吃熊肉,林哥说那熊没有检疫,有寄生虫的,我说就尝一口,但是说到最后林哥已经喊了出来,坚决不肯让我吃,于是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心想:“林哥是一个那么馋嘴巴的人,他都不肯吃熊肉,也不肯让我吃,想必那熊肉是真的不能吃”。

晚上7点多时,林哥去厨房倒了杯红茶回来说,俄罗斯人在煎熊肉吃呢,一个个的吃得满嘴油。俄罗斯人邀请我们吃熊肉,但被我们谢绝了。

最后熊胆和熊皮跪了谢廖沙,他拿着熊胆向我们炫耀。只是这熊太小了,熊胆也很小。在2007年的时候,金峰搞了几个熊胆和麝香给老板,那些熊胆都比这个大,最大的甚至比馒头都大,这只熊胆是真的没法与之相比的。

后面几天天气都不错,每天都是阳光明媚。二月中旬在俄罗斯还是一片天寒地冻,到了3月份天气才渐渐转暖,驻地里的几条狗趴在院子里晒太阳。这里一共有7条狗,巴克斯(俄语中是“美元”的意思)是一条秃尾巴公狗,个头很大,而且很健壮,绝对是这里的狗王,巴克斯还有两位“妃子”,以及它们的三个孩子。在狗界,巴克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甚至都威胁到了我这个人类。

在我们刚刚来到这个驻地的时候,巴克斯经常会凶我。一次我洗完澡拿着毛巾,光着腿从桑拿房里跑出来,巴克斯远远地望见我后,吼叫着向我扑来,吓得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巴克斯跑到我面前并没有咬我性感的大白腿,而是舔了下我的毛巾,当时我的心情那个复杂啊!回到屋里把毛巾洗了好几遍,边洗嘴里还边咒骂着这个“吃屎的货”,这让我着实恶心了好几天。后来巴克斯和我熟了就不再冲我凶了。

在我们的瓦罐房里还住着一只小狗,也是个秃尾巴,长的干巴巴的,身上也总是脏兮兮的,个头很小,却很凶,老是汪汪汪的叫个不停,所以人们给它起名“臭虫”,大概意思是又臭又凶吧。有时晚上我坐在屋里的炉子旁休息,还会逗逗这只小臭虫。

那个时候的生活总是很枯燥,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回去基本上很早就睡觉了。手头也没有书可看,也没有智能手机。甚至听歌都是奢侈的,因为在这里是用一台经常出故障的柴油发电机来发电,手机充电要充很久才能充满,而我的摩托罗拉L6连内存卡也没有,那音质就更别提了。所以每天晚上躺下来就睡觉了,也没有什么零食可以吃。林子里的伙食很不好,偶尔吃一顿大米,感觉比吃肉都香。说道肉,这里偶尔会有一顿肉吃,没有水果吃,蔬菜也很少,所以我那时候很瘦,营养不良。

每天早上,队长谢廖沙会叫我起床,我要是不起,他就在那里不停地叫:“Миса (Миша), встай, страна зовёт, нужно экспортный!”意思是说:“米仨(沙),起床,国家在召唤,需要出口材!”

作为队长,谢廖沙很勤快,每天晚上都是他来点炉子。在这里,晚上睡觉前,人们会把炉子烧热,先用干燥且充满油分的红松来烧旺,然后再往红松上面压上几块潮湿的桦树柈子,这样可以烧很久。

瓦罐房刚刚被烧热时是很舒服的,忙了一天,人很疲惫,一躺下就会睡着。但每次睡着后都会被热醒,确切地说是被烤醒,感觉自己像是被烤熟的鸭子。又不敢不盖被,因为屋里的温度极高,把被子蹬了反而会很烤,被烤得皮开肉绽的痛。人只能躲在被窝里,浑身是汗,热得没办法了,我就把手伸到床垫下,去摸床板上的冰,从手指尖传来的丝丝凉意会让我放松些。然后俄罗斯人会开门放热气,等热气放完后,这时屋里不冷不热,温度正好,我就又可以安心地睡着了。

但是好景不长,夜里炉中的柴火烧完了,灰烬完全冷却了,屋里冷的像冰窖,每天夜里都会被冻醒,这时都是谢廖沙起来点炉子。他点好炉子,坐在炉旁抽颗烟,等炉子烧旺了,压上白桦后再躺下来睡觉。但是有一次,不知道为何,半夜屋里再一次冷的像冰窟,而谢廖沙却说什么也不起来,我蜷缩在被窝里被冻得瑟瑟发抖。后来实在冷的受不了了,我就裹着被自己起来引炉子。

我先把红松柈子放入炉膛,然后去找柴油,但是我发现,屋里竟然没有柴油了。这着实让我为难,因为如果没有柴油,虽然红松油分很大,但是用打火机和火柴是万万不能点着的。后来我看见床铺底下放着油锯工用的汽油和机油。我不敢冒险用汽油来点炉子,就往红松柈子上撒了些机油,但是这机油说什么也点不着,试了几次都不行,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决定用汽油来点。第一次没敢多放汽油,担心会爆炸,只放了一点点。但是手上的火柴有些潮湿,我试着划燃一根根火柴棒。火柴棒不是划不燃,就是燃了一下后就迅速灭了。我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努力地划火柴,直到最后一根火柴棒浪费掉后,也没能擦燃一根。

后来好不容易在谢廖沙挂在墙上的大衣口袋里翻到了打火机,双手颤颤巍巍地去点火,打火机刚刚冒出火苗来,炉子里就传来“嘭”的一声响,还好没有爆炸,只是这汽油迅速燃烧完了,红松却没有被点着,只是在木头表面留下了点炭黑。于是我硬着头皮多撒了些汽油,这次是一声更响的“嘭”声后,在一块红松上冒出了一星点顽强的小火苗。火苗一点点变大,后来越烧越旺,我竟然真的用汽油点着了炉子,这次真的不会再冷了。

我坐在炉子旁等火烧旺后好压上白桦,这时“臭虫”跑了过来,摇晃着从根部断掉的秃尾巴和我玩,或许那尾巴原本就是那么一丁点长。它可能也奇怪了,每天夜里都是谢廖沙起来点炉子,怎么今天是这个黑头发的小子起来了呢?!

炉子烧旺了,我把白桦压上后就上床睡觉了。和我玩得兴起的秃尾巴“臭虫”见我上床睡觉了,不乐意地在地上哼唧了一会儿后也回到自己的狗窝,趴下睡觉了。

采伐队的驻地不是固定的,会经常更换。在一处林片的木材采伐完后,就会更换林片。这里所说的采伐完不是像漫画中所画的那样,几名伐木工人放下斧子和油锯坐在树根上抽着烟休息,身后是一片被砍伐后剩下的树根。事实上这里的伐木工只能选择树上有红色印章的林木来采伐。

一个礼拜后的一天在货场,林哥和我说,早上拖拉机手老毕佳对自己连比划带说的,大概意思是说今天营地要搬到另一处林片了,还给他指了去新的营地的路。

下午我们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坐在篝火旁休息。费斯手廖莎和玛莎夫妇今天很开心,因为从被我们称为“大城市”的赫维向卡村来了一些村民,他们是开着货车上山拉烧火柴的,这对廖莎他们来说是个节日,因为他们有酒喝了。

山上有很多造材后留下的下脚料,都是水曲柳和柞木,这些都是超级棒的烧火柴。当然这些烧火柴不是你想拉就能拉的,得经过批准。不过这些东西对于采伐公司来说和垃圾无异,于是村子上的人就会买来好几好烟溜须货场的工人,好让他们同意自己往家拉烧火柴。

村民带来了伏特加和啤酒,以及香肠和肉,这些东西对于伙食欠佳,营养不良的俄罗斯人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廖莎用菲斯帮村民把整根的烧火柴抓过来,玛莎的丈夫瓦洛佳用油锯把烧火柴锯成小段,然后村民们自己用斧子劈成柈子后装车运走。等他们忙完走了,廖莎和玛莎夫妇坐下来享受他们用“辛苦”换来的馈赠。

“草,这帮家伙喝上了!”林哥见俄罗斯人开喝了,向我走过来说道。

“你看刚刚廖莎那暧昧的样子!”我说道。

“为了喝酒,肯定要溜须好。”林哥看着廖莎说道。

“他最嘚儿了,就他怪话多,还老威胁我,让我给他倒茶!”我说道。

“那你给他倒了没有,哈哈哈”林哥笑道。

“我给他倒他妈了蛋茶,我还给他倒茶喝!有尿你问他要不要?!”说道这里我很 气愤,一脚踢在跟前的一块木墩上,踢得脚尖生疼。

我过激地反应把林哥逗得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我也是对廖莎之前的无理要求感到很气愤,又很讨厌他的为人,所以才会那样神经质,冒出了一堆脏话。

后来在林哥提议下,我们走回了营地,但我们发现,营地已经开始搬家了,这里就剩下了两个瓦罐房,其余的已经拖走了。巴克斯领着他的家眷在守卫着营地,远远的就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狂吠着向我们跑了过来,当看清是我们后,就又都跑开了。它们和我们这两位中国人并不亲近,可能是我们没有喂过它们的缘故。我们只能站在院子里,因为我们的瓦罐房都是锁着门的。

“走啊?咱俩去新的营地啊?”林哥提议到。

“啊?你知道在哪里啊?”我有些犹豫地问道。

“知道,早上那个谁,就是那个拖拉机手和我说了,就是捋着那条道走就对了。”林哥伸手指向小河对岸的一条路说道。

“新的营地应该挺远的吧?能走到吗?别在走丢了,遇到了老虎啥的?!”我有些胆怯,不太同意走去新的营地,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了,天开始渐渐地暗了下来。

我们又站了五分钟,林哥再次提议走着去新的营地,因为货场的人在喝酒,也不知道车什么时候来拖剩下的这两个瓦罐房,所以我也只能勉强同意走去新营地了。

我心里很害怕,担心会有老虎,因为张扬他们的货场就出现了老虎,还给我们看了他用手机拍的老虎脚印。

我们出发了,我拿了一根木棍防身,林哥也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粗粗的水曲柳棒子。巴克斯和几条狗在我们身后跟了20米后停在原地看着我们离去。

从小河的冰面上走过去后就是一条向南延伸的道路,路宽3米左右,路上和森林里都是积雪,雪面上到处是大型偶蹄动物的蹄印,以及一些类似于猫科动物的脚印,三角形的脚掌,前端有四个爪子。

“林哥,你说雪上的是什么脚印?”我喘着粗气问道。

“是鹿的。”林哥同样喘着粗气说道。

“我是说,那些大的,像猫脚印的东西。”其实我心里想问的是,那些是不是老虎的脚印,但是嘴上却不敢说,担心真的招来老虎。

“不知道,应该是豹子吧!”林哥说道。

“啊?还有豹子?这边也有豹?”我第一次听说北方也有豹,所以很吃惊地问道。

“当然有,原来我们小的时候,我爸在山上工作,眼瞅着土豹子把狗叼走了!”林哥说道。他肩上扛着那根曲柳棒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啊?那我们这里会不会有啊?!”我感觉后背直冒冷汗,担心地问了起来。

“这里应该不会,现在土豹子少了,都打没了,原来东北很多的。”林哥说道。

“那年我和老孙头在山上还听见狼叫了呢,我还看见被狼吃的鹿了。”我说道。

“这里老有人,有车声,油锯嗡嗡的,这些野兽早吓跑了”林哥说道。

听了林哥的话,我心里有了些许安慰。走着走着,我看了眼路旁森林深处,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刚刚我们出发的时候,林子里还有些光亮,而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下里一片漆黑。向森林深处看去,既幽深,又空旷,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偏偏这时我脑子里想的全是老虎和土豹子。我甚至想过,如果真的出现老虎该怎么办,是不是要爬树?!

“林哥,走吧,回去吧!”我说道。

“没事,在走一回儿看看能不能到。”林哥说道。

听到林哥说要继续走,我的心更加的害怕了,时不时地向两边的森林里看去。我们是沿着路向南走的。我走在右边,林哥走在左边,这时在我的右边出现了一条小路,路很直,向西北延伸,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有多远。我们停了下来,商量是该沿着往南的这条路继续走,还是拐弯,走这条小路。因为这条小路上面也像是有车走过,上面的雪已经被压的很实了。

后来我们决定还是沿着往南走的这条路继续走。这时我的心越来越害怕起来,越想越恐惧,甚至头发茬子都竖了起来,后背呼呼冒凉风,内心极度恐慌。我开始不断地央求林哥往回走,回到老营地,不过林哥坚持要继续走。

小的时候,我不敢走夜路,一想起老人们讲的关于妖魔鬼怪的故事就害怕,而此时我担心的并不是妖魔鬼怪,或者是聊斋里的神鬼妖狐,而是野兽。因为我们在丛林深处,这也正是野兽盘踞的地盘,虽然书中说“虎用力,人用智”,可是当下,我们每人手里就只有一根木棒,连个小刀都没有。

我们走了半个小时候后,天上已经升起一轮明月。这时眼前出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这片草地约莫能有300-400平方米,草地的四周依然是森林。草地上覆盖着白雪,雪面上露出枯黄的干草。在草地上有一些不是很深的坑,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也许是人工造成的,或许是天然形成的。在前方200左右的位置是一片白桦林,白桦林并不茂密,稀稀疏疏远远的矗立着。过了白桦林不远处可以看到依旧是草地,而在往远处就是一片雾气茫茫了,没法看清楚。

在月光下走在这片草地的中间,向远处看,更让人毛骨悚然,因为你会发现,自己处于极其显眼的明处。如果这里真的有野兽,那么它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你,在慢慢地接近你。当接近到足够近的时候,突然来一个熟练而又漂亮的捕食动作,高高地跃起,跳到你的头上,那么很不幸,你死定了!

“林哥,都走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到,要不回去吧!”我再一次央求林哥,一起回去。

“看看过了前面的白桦林,要还是看不到营地,咱们就往回走。”林哥说道。

我心里暗想,今天这老林怎么胆子这么大啊!我都快被吓破胆了,他还坚持要走。哎,这要是真来个老虎啥的,可毁了。我开始为自己处于异国他乡而感到沮丧,尤其此时此刻处于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不知道这周围有没有野兽,万一真的跳出来一头啥来,哪怕是一个半大的老虎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我们来到白桦林后发现,过了白桦林后是一片更大的草地,过了草地依然是森林,根本就看不见一点有营地的迹象,甚至连一星点灯光都看不见。于是林哥终于决定往回走了,我感觉这是我此生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回去的路很快,虽然也依旧是很害怕,不过至少不会像来的时候那样心惊胆战了。过了半个小时候,我们听到了狗叫声,巴克斯领着众狗远远地就跑了过来,我们喊了几声,狗子们听见了是我们的声音后,热情地跑过来迎接我们。

到了老营地,我们站在院子里休息,走了一路身上出了很多汗,晚饭还没有吃,又冷又饿。于是林哥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来,点起了一堆篝火。我很佩服林哥,他虽然不抽烟,但竟然还随身揣着打火机,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到。像我们这种经常在野外的人,确实用过随时随地带着火种,而且我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野外生存了,还是不长记性。

我们站在篝火旁烤火,汗水已经把里面的衣服浸湿了,烤了一会儿后,身上的衣服都烤干了。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巴克斯带着众狗吼叫着向南跑去。过了几秒钟,传来了卡车的轰鸣声和两束灯光。一辆拉着木材的卡车开进了营地,我跑过去拦下了卡车,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司机。我问他是不是从新的营地来的,他说正是,还告诉了我怎么去新的营地。

他说新的营地不远,走一个就可以到。还告诉我们一会儿在林子里有条岔道,就是我们看见的那条,他让我们不要走那条路,要沿着我们前面走的路直接走就会到新营地。

我们在谢过了司机后,就再一次踏上了去新营地的路。只是这次我不在害怕了,因为心里有底了,知道那条路是对的。我心想,刚刚卡车走过,就算是有野兽也被吓得跑开了。

在走了半个小时候,我们再一次来到了那片白桦林,这时远处驶来了一辆卡车,走进后发现正是我们营地的卡车。我们坐上了卡车,我高兴极了,心想,这次真的不会遇到野兽了。

卡车来到老营地,拖了一个瓦罐房后,返回了新营地。我见到了采伐队队长谢廖沙,和他讲了我们的遭遇,谢廖沙说我们往新营地来是正确的。其实我的本意是想埋怨他不应该把我们丢在那里,谁知他说我们的做法正确,这让我没法再往下说了。而且他得了重感冒,浑身难受,所以我就不在计较他不来接我们的事情了。

我和林哥来到食堂吃饭,里面有几个人在吃了,女厨师蹲在炉子旁吃着俄式做法的米饭,今天竟然是米饭,这让我在经历了一路的惊恐后,或多或少得到了安慰。只是女厨师让我看这里的水,她用手在水桶里搅了下给我看。只见那桶水竟然是红褐色的,像是被砖头泡过了一样,水面还飘着几条死了的小鱼尸体。她说我们未来一段时间将会吃这水。

这水是从新营地旁的小河里打来的,水很脏。小河旁都是一些草地,夏天降水多,雨水冲刷草地,把底下的红褐色的泥土以及干草都带进了小河里,而这条小河又很小很浅,所以这河水很脏。

吃过饭后,第二天我就闹肚子了,幸好在我的小药箱里有泻立停。这个小药箱是我在体检时送的,里面有一些常备急救药品,有感冒药、管蚊虫叮咬的药、泻立停等。

吃过泻立停后就不在闹肚子了,可是过了两天又开始闹肚子了,因为吃喝都是河里的脏水。没有办法,只能再吃泻立停,吃过了泻立停立马见效,可是过了两天又开始闹肚子了,然后再吃泻立停。一小瓶一共十片泻立停全部让我吃完了,还好,后来就不在闹肚子了,可能是我的肠胃已经开始适应这种脏水了。

在这个营地期间,我基本上不喝水,口渴也只能忍着,但是这饭和汤却都是用脏河水做的,所以也只能将就了。

林哥不吃脏水做的饭,他宁愿饿着也不吃,只吃几片面包,至少面包不是用脏水做的。我也担心会吃出病来,可是不吃饿啊,只能硬着头皮吃了。

我甚至试过化雪水来喝,但是这雪水并不好喝,感觉很脏,喝在嘴里都是土腥味,俄罗斯人告诉我,雪水是绝对不能喝的,有很多细菌,对身体有害,我也就不敢在喝雪水了。

一日,队长谢廖沙从“大城市”赫维向卡回来,他采购了些生活用品,还给自己买了牛奶。我进了瓦罐房,见谢廖沙用水瓢盛了满满一瓢的牛奶放在炉子上热,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塑料盒子,里面竟然是一个蜂巢。这种蜂子并不是家养的蜜蜂,而是一种野生的蜂子,黑色的,小小的细细的。谢廖沙用勺子抠了一大块蜂巢放进牛奶里搅拌,再用勺子把漂浮在牛奶表面的十几个蜂子尸体捞出来。搅拌完后尝了一口,吧嗒嘴,觉得不够甜,又抠了一块蜂巢和蜂蜜放进去,捞出蜂子尸体后,再尝尝,觉得够甜了,才开始享受他的牛奶。

在享受完牛奶后,谢廖沙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几个蓝色的小纸盒给我看,纸盒是长方形的,长5公分左右,宽3公分。我接过来一看,上面竟然画着木耳,还有中国字。我开心极了,告诉他们说,这个是“Чёрные грибы”“黑木耳”,是很好吃的东西。

于是俄罗斯人邀请我做给他们吃。我带着木耳去食堂,把木耳取出放在碗里泡上,然后切了洋葱,打了三个鸡蛋。这木耳并不是黑木耳,而是黄木耳,质量不好,都是根。木耳泡好后,将木耳和鸡蛋洋葱一起炒了。炒熟后,盛到碗里分给大家吃。谢廖沙吃了后夸赞我做的很好吃,我也吃了半碗,锅里剩了一碗,我是给林哥和女厨师留的。因为女厨师全程协助我做的中国菜,但是晚来的林哥将所有的菜都就着面包吃完了,女厨师并没有吃到。林哥也是太饿了,因为这些天,他只吃了面包。

后面谢廖沙每次去赫维向卡,都会用塑料壶装水回来,这样至少我们喝的是干净的水,不过饭依然是用脏水做的。

过了些日子,我和林哥分开工作了,我还在库兹涅佐夫采伐队,而林哥去了彼得洛夫采伐队,这样可以不影响两边的工作进度。此时我早已经学会了该怎样造材,也可以独立造材了。

一日中午,我在营地吃完午饭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时营地来了一辆灰色的小轿车。从车里下来了两个人,是林哥和一个俄罗斯人,两个人都气冲冲地向我走来。

“米沙,你问问这人是谁啊?妈妈非要带我走,我也不认识他啊!”

“林哥,咋回事啊?”

“刚刚我在山上造材呢,这人就来了,和我说了一堆俄语,我也听不懂啊,完了吧就拉着我胳膊,非要带我走!”

“Здравствуйте! Как вас зовут?”我问道:“你好!请问您怎么称呼?”

“Я- Паша, нам нужно китайца на изготовление экспортного сорта”那位俄罗斯人说道:“我叫巴沙,我们需要中国人来造出口材”。

我打量了下这个俄罗斯人,他大概有30岁的年龄,穿着干净的和他的汽车一样颜色的浅灰色羽绒服,黑色高领毛衣,面容白皙,一米八几的个头,一双皮鞋擦的铮明瓦亮,在阳光下都有些晃眼睛。

我翻译给林哥听,林哥说不认识这人,一定要去赫维向卡找个电话给林轩打电话确认一下。后来我们去了赫维向卡,打通了林轩的电话。林轩确认了此事,让林哥跟那人走。可是林哥不走,说林轩说话不好使,非要让打电话给金峰,于是我打通了金峰的电话。金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林轩让去,就去吧。虽然林哥的脸上满是失望,不过他也只能和这个叫做巴沙的陌生人走了。

爬山虎什么季节开花?养爬山虎要注意什么?

一直以为爬山虎是不开花的,因为在村口那个人家看着他种下的爬山虎从来也没有开过花(或许是它的花太小,我看不太仔细吧)。每年春季到来时,看到他家屋子的墙壁上,爬满绿油油的叶子。风儿吹来时,叶浪翻涌,好看至极。可是不管再怎么好看,他家的爬山虎到了冬天后叶子就落光了,像极了老人干枯的手指,粘在那个墙壁上,怎么看都有种于心不忍。

花友说,爬山虎也有不落叶的,而且还会开出漂亮的花朵。于是,也想着在我的房前种了一株爬山虎,让它爬满我的院墙,开出诗意般的花朵。

爬山虎是一种攀援在墙壁上的供观赏的植物,它对土壤要求不严,但在阴湿、肥沃的土壤中生长最佳。爬山虎它是开花的,夏季开花,花期6月,花小,成簇不显,黄绿色或浆果紫黑色,与叶对生,花多为两性,雌雄同株。

村口那家人,爬山虎是随便种的,好似也没有讲究啥土壤。直接埋进土里,就看着它长成了一大面墙。可见爬山虎是一种适应性比较强的植物,无论是在阳光处,干燥处,爬山虎都可以得到成长。

爬山虎对光照的要求不是很高,对肥力也要求不高。它在夏天生长是非常快的,一年施上一到两次肥料就可以了。如果说它长得非常好,我们就不用管它也不用考虑给它施肥,但是如果爬山虎长得不是很好,可以考虑给点肥力支援一下,促进它的生长。

虽然爬山虎是一种韧性较强的植物,它过得害虫病会比较少,但也不代表不会获得,所以在发现爬山虎得病以后,就应该施肥还有使用一些像百菌清这样适合爬山虎的农药除病。

爬山虎很好养植哦,有院子的朋友可以考虑养上几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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